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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作为完美贤人品格的教育,作为属人卓越性的教育,自由教育就是让自己记起属人的卓越、属人的伟大。

    ——施特劳斯

    论法拉比与迈蒙尼德:施特劳斯讲演与论文集·卷三

    Essays & Lectures on Al-Faraby and Maimonides by Leo Strauss
    [美] 列奥·施特劳斯 著 刘小枫 编 张缨 等译
    华夏出版社
    2024年07月, 373页, 95元
    ISSN: 9787522206073

    内容简介

    施特劳斯重新发现并发皇了中古阿拉伯、犹太哲人对柏拉图哲学的理解,在他的著述和文集中,伊斯兰哲人法拉比、犹太哲人迈蒙尼德的身影频频出现。

    施特劳斯认识到二人精微高妙的隐微/显白写作艺术,将他们归入“柏拉图式政治哲人”的行列:经由法拉比,他洞察到哲人所传递的“匿名的真理”;经由迈蒙尼德,他辨识出律法与哲学间不可调和的冲突。

    这部文集收入了所有施特劳斯关于法拉比和迈蒙尼德的论文、讲演稿和书评,共十三篇,其中的一篇演讲稿和一篇残稿为首次整理刊布。全书收录文章按发表或写作时间先后为序。

    目录

    编者说明


    1930年代

    柯亨与迈蒙尼德

    简评迈蒙尼德和法拉比的政治科学

    法拉比的一篇佚文

    神意学说在迈蒙尼德作品中的位置

    评迈蒙尼德《重述托拉》卷一笺注本

    迈蒙尼德的隐秘教诲

    论阿布拉瓦内的哲学倾向与政治教诲

    评阿布拉瓦内对王政的批判


    1940年代

    法拉比的《柏拉图的哲学》

    评《哲人们的谬误》笺注本

    暂题为《哲学与律法:史学论集》一书的写作计划


    1960年代

    走向迈蒙尼德的《迷途指津》

    如何着手研读《迷途指津》


    附录

    皮纳斯谈施特劳斯与《迷途指津》的英译

    译校后记

    精彩书摘


    走向迈蒙尼德的《迷途指津》(节选)


    女士们、先生们,此次讲座的场合乃是为了庆祝一个新译本——当然,这是一次提前庆祝。我们迄今已经为一个《迷途指津》的新译本——一个新的英译本——准备了好多年。它不会像我起初希望的那样,是最完善的译本,但它将是任何现代语言译本中的最佳,甚至有可能是迄今为止的最佳译本。


    承担此项翻译的主要是皮纳斯(Salomon Pines)教授,诸位中有些人去年可能就听说过他,他是一位了不起的阿拉伯学学者和希伯来学学者(Arabist and Hebraist)。同时承担此项翻译的还有这所大学的勒纳(Ralph Lerner)教授,以及我本人。


    我认为,这里是我向芝加哥大学表示感谢的合适场合——我要感谢的不只是芝加哥大学出版社,还有从一开始就资助这项翻译工作的核心行政部门(the central administration)。我的一位朋友将那个庄严的翻译团体的注意力引向了迈蒙尼德,我们所有人最终都要为此感激他,那就是——葛德温(Robert Goldwin)先生。


    那么, 本次讲座(this lecture)的目的是表明通往迈蒙尼德《迷途指津》的道路(the way)——当然,这不是要去到那里(to go it)。“去到那里”将意味着研究《迷途指津》,这只有通过很多年的共同阅读才能做到。对研究《迷途指津》而言,讲课(lectures),即便是一整年的讲课,也会完全不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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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迈蒙尼德肖像


    我们必须首先回溯这个问题:为什么我们应当(why should we)对迈蒙尼德感兴趣?有一个著名的答案:迈蒙尼德是《塔木德》(the Talmud)完成后——即便不是预言中止以来——犹太民族带来的最伟大的理智(the greatest intellect)、最伟大的心智(mind)。

    记住所有时代的人类的伟大(human greatness)是重要的,尤其在我们的时代,一个过于快速的时代——在其中,我们没有时间回顾并记忆,在其中,首要的问题是“接下来是什么?”而不是追问往昔。我们需要人类之伟大的具体标准,由伟大的人们的作品提供的标准,以免我们被那些转瞬即逝人物的推销者——更不必说那些自我推销者——的匆忙和喧闹所蒙蔽。

    但是,这个职责可能会跟更高或更紧迫的职责相冲突。任何人,无论其多么伟大,都不能成为我们的终极关切;他的伟大本身取决于他所服务的事业的伟大,或他的关切的伟大。迈蒙尼德关切的是调和(reconcile)犹太教、托拉与理性或理智(intellect)或曰静观(theoria)。他的伟大在于他成就这种调和的方式,或者,按你们希望的说法,在于他争取这种调和的方式。

    简单地说,迈蒙尼德不承认任何捷径;他充分地呈现各种困难的巨大和艰辛。他面对这些困难;能使他这么做的是以往所称的“对真理的爱”,更现代的风尚称之为“智性的坦诚”(intellectual probity)。不消说,迈蒙尼德在这两个领域都拥有最高的才能。

    不过,他的著作、他的成就无论如何令人赞佩,似乎都已经过时了。在某种一般的意义上,迈蒙尼德的问题跟我们的问题是相同的。但对他而言与对我们而言,描述这个问题的特定措辞极为不同。

    首先,“理性”(reason)这一措辞对他来说事实上意味着亚里士多德,而正如诸位所知,亚里士多德已然过时了,他已被现代科学所取代。那意味着,在这个新的基础上,任何哲学的神学或自然神学都不再可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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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《迷途指津》14世纪手抄本插画,手持六芒星者被认为是亚里士多德


    至于说第二个措辞——“启示”,迈蒙尼德所理解的启示是圣经和《塔木德》,是成文和口传的托拉,他把启示理解为字句的默示(inspired)——至少就成文的托拉而言——并且是向摩西默示的。这其中的隐含意味是:不存在律法和教义(law and doctrine)的发展。


    然而,我们面对着圣经考据学(biblical criticism[或译“圣经批判”]),它教导说,犹太思想经历了一种演化,甚至圣经的思想中也有演化。据此,不存在一成不变的犹太教条(dogma)。


    另一方面,迈蒙尼德是犹太教最大的教条家(the dogmatist);他是制定犹太教教条的那个人,或更严格地说,他是制定犹太教“根基”(roots)——犹太教的十三个[信仰]“根基”([中译按]亦称“13条信仰要则”)——的那个人。


    我这里提到其中两条,以指出这种[古今]差异。第一条是死者复活;第二条(我并没有按迈蒙尼德的次序来讲)是对弥赛亚(Messiah)的信仰。弥赛亚指向一个大卫的后裔,他重振或将会重振圣殿、献祭以及所有其他事情。犹太人中的极少部分如今仍然相信这些教条。在[迈蒙尼德]那个时代,犹太人共同体统一于一种包罗万象的律法、统一于对这些根基的一致同意,[犹太人共同体]与世上各族相隔离。


    而另一方面,我们则住在现代社会,一个世俗社会中。这种社会的纽带不是犹太教或基督教。犹太教仅仅是一种宗教,一个教派,非常局部的某种东西。此外,在犹太人中不再有任何关于律法和教义的一致意见。


    现在,出于论证的需要,让我们承认,这些深刻的[古今]差异令“迈蒙尼德的教导已经过时”这个结论有其正当性。


    尽管如此,从根本上说,我们的问题仍然跟他的问题相同:要看看我们如何能像运思着的(thinking)犹太人那样生活,看看我们如何能调和理性或科学与犹太教信仰——正因为我们是犹太人这个事实,我们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肯定这一信仰。


    因此,即便承认迈蒙尼德的“什么”已然过时,他的“如何”,即他接近这个我们不得不接近的同一问题的方式,也仍可能是我们的一个典范。可以说,这个“如何”完全可以从他的教诲的内容中分离出来。甚而,这个“如何”还能在迈蒙尼德的笔法中找到毫不含糊的表达。


    迈蒙尼德最知名之处是他在其伟大的法典(code)《重述托拉》(the Mishneh Torah)里所用的希伯来语:他没有以圣经的,特别是《申命记》的超凡庄严的语言来写这部作品。迈蒙尼德采用了《密释纳》(the Mishnah)中的希伯来语,且明智地运用——尤其在各部分开头和结尾处——圣经引文。迈蒙尼德选择一种后圣经时代的希伯来语,因为他知道带来神法者与神法的人类编纂者——我们还可以加上:非授权的、自我任命的神法编纂者——之间的差异。


    图片

     《重述托拉》1944版扉页


    有人可能如此描述迈蒙尼德在其法典中的笔法:崇高(elevation)弥漫于律法条文的精确(legal precision)中,崇高在法律条文的精确中臻于顶点;深不可测的奥秘(mystery)趋向于透明的秩序(transparent order),深不可测的奥秘在透明的秩序中臻于顶点;因此同样地,透明的秩序将自身消融于深不可测的奥秘中,但其所进入的奥秘并非与人格格不入、与犹太人格格不入,这种奥秘是整全的奥秘、起源的奥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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